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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灿明:孩提的过年趣事

编辑:redcloud 2021-02-22 00:00:00

小时候,寒假一放,就是过年的前奏了。作为村里唯一的裁缝师,妈妈一年四季总是忙得不亦乐乎,年底就更不用说了,弟弟妹妹早送到了外婆家,她也根本没机会给我准备新衣裳。眼看就大年三十了,乡亲们的新衣服一件一件出炉,一个个笑意盈盈地走出我家门。总算没人来了,我才围在妈妈的缝纫机边,陪伴她熬夜给我赶制,直到一件漂亮衣服摆在我眼前。刚穿上自然就舍不得脱了,晚上要小心叠好放在枕头边过夜,心满意足地可以做美梦了……

穿上新衣服,就有底气走亲戚了。平时难得见到的表兄弟表姐妹,也都放假了,大家在一起奔跑,嬉戏,似乎要把一学期的所有郁结,全部发泄到大自然中;亲戚家也都准备好了美味佳肴,等着我们豪吃海喝,大快朵颐;平时拿不到的压岁钱,现在也都塞满了口袋,心里算计着只等开学,要去学校附近的合作社,买下那心仪已久的图书、笔记本,或者新文具。不过都是妈妈以担心我会把钱弄丢为名,替我暂时保管,当然最后结局都是缴了学费。

      对我来说,看戏是过年的重头戏。从初一到十五,各路草台戏班都会走村串户,给村民们送祝福送欢乐。每有戏班进村,远远地听见锣鼓声,我就跑去村口迎接,跑在队伍的前面,也不会错过村里的任何一家。在拥挤的人群中,我紧盯着穿漂亮衣服浓妆艳抹的花鼓演员,跟着乐手们敲锣打鼓的节奏,陶醉在旦角优美动听的唱腔和丑角幽默滑稽的言语动作中。一大批人乐此不疲,跑前跑后,不一会儿,队伍就像贪吃蛇一样渐渐壮大,后面少不了挂着长长一队穿着各色新衣服的小屁孩。童年长时间的耳濡目染,湖南的有名花鼓戏《刘海砍樵》,《补锅》等,我直到如今能从头唱到尾。还有十几种小调,我还能张口就来,甚至即兴演上一些片断

碰上年景不错的人家,戏班子进门时,主人会放一挂鞭炮迎接。这时就成了男孩子们的天下。我们会蜂拥而上,手护着脸,迎上那电闪雷鸣之处,用脚乱踩,希望留下几个未点燃的鞭炮。运气好的话,还能拾上几管威力大的“雷炮”,你可别小看,这可是足够向同龄人自豪炫耀的资本,运气好甚至能换上一支铅笔。关于雷炮怎么去放响,大家各抒己见。有的建议扔进铁桶里,可以声音放大很多倍;有的建议将萝卜挖个洞,欣赏它炸开时释放的巨大威力;最刺激的,莫过于将点燃的雷炮扔进水塘。之所以刺激,是因为将雷炮点燃后,扔进水里的时间必须准确拿捏。扔早了,水会将引信熄灭,这笔财产就扔水里了。必须要等引信刚燃到雷炮肚子里再扔下去,它一钻进水里,马上炸裂,激起一团漂亮的水花。有时会看到震昏了的小鱼儿,将它的白肚皮翻出水面,用手去捞时,它翻个身又溜走了。碰上时机把握不好就惨了,雷炮直接在手里炸膛,把手炸得血淋淋的,哪怕痛哭了,回家还会被训上一顿,甚至挨竹丫枝抽。     

自小我对各种各类文艺活动感兴趣,特别是知道哪天电视里有台晚会,我都会心记默记,生怕漏掉,千方百计要去看。估计是我与生俱来的艺术细胞作怪吧。有一年除夕夜,那时自家没有电视机,我趁爸妈不注意,偷偷跑到村里一家有电视的人家去看春晚,看得忘形了,被爸爸叫回去狠狠训了一顿,说我起码规矩都不懂,除夕夜是要一家人在一起吃团年饭的。被骂的时候,我却还在遗憾没能把晚会的节目看完,足见我那时对艺术痴迷的程度有多深。现在的春晚更加形式多样热热闹闹,我却再也没有以前那份激动和流连。

不觉又是一个新年的来临,红红的对联,高挂的灯笼,注入了世界新的生机与活力,各式吉祥喜庆的祝福,飘溢在大街小巷。我不再有儿时激动的心情,也不再期盼穿新衣放爆竹看大戏。我满足于和家人安静地在一起,围坐在火炉边,感受幸福,感受快乐。冬天不再觉冷,阳光总是明媚,春天在不远处招手,我满心憧憬着,放飞心情,放飞希望,再次描绘一幅新的人生画卷。(作者:李灿明  民盟益阳市赫山支部,本文原载于“学习强国”平台“强国征文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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