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6月中旬的一个星期天,晚餐后右下腹隐隐作痛,时断时续。心中回想是不是晚餐吃多了呢?肯定只吃了上半碗米饭,外加半碗燕麦片,不多呀。菜呢,弄了一荤三素,除了辣椒炒肉有一点刺激,其余都是叶子菜。应当不是吃的问题。那就忍一忍吧。淋了个澡出来,原以为热水一烫疼痛就会缓解或消失,谁知反而痛感越来越强,并且引发小腹胀痛,便意很浓,胃部也开始痉挛作呕。其症状与我以前尿路结石病状颇相似,打算就近到社区医院治疗,但妻子却不同意,一定要去市级医院诊治。理由是右下腹,是重要器官——肝、胆、胰腺的聚集区,哪一个出问题都会摊上大麻烦,大意不得,至少得去市级医院确诊。于是从其言,一家三口打的赶往一家市级医院。约晚上8:30赶到这家市级医院急诊室,嗬,大厅里熙熙攘攘的,就诊的人不少,有头缠绷带的,有腿脚受伤的,有手捂胸口的,有手按肚子的,还有抱着啼哭的小孩的……我呢持续的隐隐作痛,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忍痛等待了大约一个小时,终于轮到我了,值班医生问题了我几个问题,然后让我躺到就诊台上在腹部、胸腔、背部上下左右来回按压,检查了几分钟之后开了血液检验和采B检验单。排队,缴费,检查,晚上10点结果出来了。还好,肝、胆、脾,胰腺、阑尾都没问题,血液也正常。排除之后,那就是只能是尿路结石了,于是打针消炎止痛为当务之急。开单、缴费、取药,晚10点整终于等来了救星——5瓶点滴。可输液20多分钟,痛感一点都没减弱,不得已,只好要求医生打了一支止痛针,痛感才慢慢缓解消失。接下来就是慢慢儿熬受那5瓶点滴,一直打到凌晨2:30分,才结束这场与结石的战斗。
凌晨3点回到家,盘点这场战斗的代价,精神损失不论,单是物质付出也让人咋舌:B超加尿检260.55元,止痛针119.95元,5瓶点滴385.2元,中成药29.2元,共计794.9元,加上来回打的费用近60元,总共花费850多。一次结石疼痛就花了近900元,占月工资的五分之一强,止痛的代价尚且如此不菲,遇上需要救命的病不上万儿八千还真过不了生命难关!难怪那些低收入者,宁肯小病小痛强忍,大病大痛硬扛了,这医院的门难进更难出啊!记得多年前,也曾打过止痛针,才10多块,现在居然100多,上网查证一下,一支地佐辛注射液价格104.8元,加人工费、材料费收119.95元,似乎不算离谱。彩B加尿检260多也还正常,从数量上讲5瓶点滴385.2元平均下来也不算贵。从收费上看,似乎找不到医院高收费乱收费的嫌疑。但一个结石急诊花去将近千元总让人心中不爽。我思来想去问题的症结至少有两个:一是“过度检查”,如B超检查,彩色B超和黑白B超价格有一半差异,但现在的市级以上医院几乎是清一色的彩B,黑白的都撤退到乡镇医院去了。事实上很多病症做黑白B和做彩色B效果并无二致,但因为“收益”不同,医院和医生的取舍结果就不言而喻了。现实是无论公立医院还私立医院几乎没有哪家为患者提供选择项,弱势的患者只能听凭医生安排处置。患者没有选择的权利,那“过度检查”就无法遏止。二是“过度输液”。看病——打点滴,早已成为一种必然的因果关系,从前广泛使用的肌肉注射医院和医生早已弃置不用,个中原因仍是利益作祟。一瓶点滴少则上百,多则数百元,产生的“效益”肌肉注射何以能比?打点滴也不是不好,可应当有个度,不能一打就是三五瓶。笔者一个尿结石疼痛,最多挂三瓶就可以了吧,可医生硬是开了五瓶。看用药清单,就两种药:一是注射用亮菌甲素2支、每支5mg,一是注射用间苯三酚2支、每支40mg,就这么一点药,分别打了氯化钠注射液250ml的2瓶、100ml的3瓶。一问注射室的病友,打点滴的基本上都挂了五瓶!我实在弄不明白,就这么几支药,非得用五瓶盐水隆重护送?二瓶、三瓶不行?国家发改委副主任朱之鑫在十一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十八次会议上透露出来的几个数字:2009年我国医疗输液104亿瓶,相当于13亿人口每人输了8瓶液,远远高于国际上2.5至3.3瓶的水平。6年过去了,“过度输液”似乎愈演愈烈,国人输液的平均数会怎么样?个人观感只会有增无减!
“能吃药不打针,能打针不输液”的世界卫生组织用药原则,在中国早已被颠覆。短短十几年间,伴随着医改的进行,中国已成为世界首屈一指的“输液大国”。如果没有有效的约束手段,“输液大国”的桂冠我们必将恒久保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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