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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脚楼》

编辑:redcloud 2016-11-07 00:00:00

       偏爱凤凰的吊脚楼,因为楼依着山、亲着水,楼、山和水构成的小城,就是一幅画。
       吊脚楼像姑娘们在伸出自己的秀腿,浣洗脚丫子,把沱江水闹腾得活泼。
       坐着苗船,往岸上瞧去,一排都是参差不齐的吊脚楼,一张张嬉皮笑脸似的,踢出水花,笑着望你,调皮得可爱。船更近些,便把这些古城的精灵们打量得更仔细了,它们挤着、闹着、推着、争着,高低不一,错落其间,都想往江上倾斜,像好久没有看过热闹似的,一张张窗户都冲你开着,活像睁大的水灵灵的眼。
       苗船划开深深的水痕,绿绿的波浪往船身两边如蚌壳似地翻开,听着浆拨动的水声,就像碎银子打在地上。看着这些吊脚楼,想象关于她们的故事,若不是船工的一曲苗歌,你会一直醉在这梦幻般的水乡。到凤凰来,无非就是看一眼沱江和它两边的吊脚楼,回归古老的感觉,感受乡愁的味道。此时,和上船工的一小曲,或者与苗家姑娘对上一首山歌,这趣味便更浓了。
       船往前划去,便是凤凰有名的虹桥。桥横卧在江上,弯弯的石拱,拱成三个半圆,拱内透着桥另一边的风景,像摄像头在调着焦距,船越划近,镜头里的画面就越大了。日光洒在江面上,投下桥影,清波摇曳,凝神片刻,恍然惊醒,不禁要问:这是水上的桥,还是水里的桥啊?
       过虹桥,便可见万寿宫和万名塔,它们都不是吊脚楼情调的建筑。你远远地望去,浮想一番,它们不正是这些洗着脚丫的吊脚楼姑娘围闹着的青壮男子么?万寿宫格外注目,系江南风格的楼台,而万名塔就耸立在沱江边的岩石层上,就像这岩石上长出的巨笔。船往前划,不一会儿就上岸了。
欣喜的是,我今天将在沱江边上的吊脚楼住上一晚,我期待着与吊脚楼来一次亲密接触。黄昏的落日将倩影洒在沱江上,江上泛起鱼鳞般的金光,水草茂密,挤成一团团浓绿,斜晖的忽暗忽明,使得江面如电影院荧幕似的,刹那间,闪现出各色各样的镜头。渐渐地,我看见沱江对岸的树披上了绚烂彩衣,原来趁我在思量,夜已经悄然而至,凤凰古城的灯火全亮了起来,像舞龙一样,从这头闪到那头。夜晚的吊脚楼更显艳姿,如果说白天的她们还带着山村女子的羞怯,那夜里的她们就已经饱含都市丽人的激情了,绽放光彩。此般风情,丝毫不差当年的秦淮河畔。凤凰之夜是热闹着的、激情着的、潇洒着的。我已在窗前观望许久,泡的那一杯浓茶早就已经冰凉,也察觉到寒气渗来,我有些乏困了,于是决定睡下。我将在沱江边上的吊脚楼里与梦有一个美好的约会。
       第二天早上起来,天刚揉开眼,猛然推开窗户,就听见有船桨激起水花的声音,沱江对岸的街巷笼着一层薄纱,轻雾弥漫,在缓缓流动。清晨的凤凰格外秀美,清清的江水脉脉而流,石岸上趴满了浣衣的女子,透着这扇古老的木窗,眼前就是一幅生动的画面。昨晚住在吊脚楼里,大概是因为白天辛苦的原故,睡得昏沉,同来的朋友说他整宿没有睡好,因为凤凰的夜晚太有活力了,简直是座不夜古城,到凌晨两三点还能听见音乐的吵闹和游人的欢笑。
       我很快洗刷完毕,又站在窗子前凝望了好久。我特喜欢清晨的这一幅画,有轻如蝉翼般起伏流动的雾,雾里是一条玉带似的江和一座古老祥和的边城,还有那些劳动着的女人,偶尔有车夫从江对岸的巷子里吆喝几声。
       太阳露出了泛红的脸,日光射进窗子来。渐渐地,雾散开了,这古城便又开始了它热闹的一天。街上的商铺陆陆续续开门,主人们开始张罗自己的生意,石板路上攒动的游客也多了起来。江面上的船影开始穿梭,水面上的竹排,有几只鸬鹚立着,眼睛鼓得好大,瞧着水里的鱼,天空划过几只雀鸟,给这座深秋古城带来了生气。我连做了几串儿深呼吸,恨不能把这新鲜的空气全装进我的身体。
       离开吊脚楼时,我情不自禁哼起了宋祖英的歌曲《小背篓》。“小背篓,晃悠悠,小时候,妈妈把我背下了吊脚楼……”

 

       作者简介
       何漂,男,湖南湘潭人,现居长沙。中国民盟盟员。系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华诗词学会会员、中国楹联学会会员、湖南省诗词协会新潮诗会副会长、湖南省散文学会副秘书长、湖南诗词研究院秘书长、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等。现为《文艺巢》主编。2010年出版文化散文集《潇湘情韵》,2013年出版诗集《漂》,2015年出版长篇纪实文学《爱国诗僧八指头陀》(与人合著),曾获第三届中国徐霞客游记文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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