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对舞蹈仍情有独钟,我留恋舞厅梦幻般的灯光,更喜欢倾听舞厅里流淌着的悠扬曼妙的旋律。它对于我,是一种摇人心旌的力量,是一种两情相悦的契合,是一种怂恿我手之舞之足之蹈之的潜能。
春节期间的某个清晨,天朗气清,我独自来到烈士公园,烈士塔前有各种舞曲的交响,有好几个团体的舞蹈集锦,我恍若欣逢流光倒转,感受到青春焕发的活力。虽然我没有舞伴,但舞曲与心声的强烈共振,让我丧失了矜持的常态,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管三七二十一,豁出去了!我第一次踏进了露天舞场,在大庭广众之中独自贸然起步,虽然我知道自己这样做会成为众目睽睽的另类,成为一个有待理解的不速之客。
我踩着乐曲的点子,由拘谨渐次放松。有了舞曲的召唤,各种基本舞步源源钻出岁月的尘封。零星的记忆互相感应,瞬间形成了经络贯通的整体。因而得心应手,风采依旧,表情舒坦自信,脚步踢踏有声。左左右右,前前后后,我在一簇簇一团团舞蹈群体间穿越,感受到一种艺术的苏醒和回归,一种身心解放的惬意。有人拉直了视线,有人窃窃私语,是惊异还是厌恶,是羡慕还是鄙视,此时我全然不会顾忌。我行我素,旁若无人,唯舞曲的旋律是从。哪儿的旋律最适合我独舞,我就趋向哪里,舞向哪里,机动灵活得简直要忘掉自己,如同庄周蝶变,在一畦畦的花卉间翩翩留连。没想到我如是纵情潇洒竟引来几个人在身后模仿,一步一趋,如影随从。
我尽兴了,坐在石凳上小憩,有人笑容可掬地问我跳的什么舞。我一时语塞,感到难以回答,因为我只是根据舞曲的特点把一些从遗忘角落召回来的基本步伐联缀起来,穿插变化,以满足自己冲动一时的兴致而已,哪里有什么名目可言。不过我稍作沉思,想起电视连续剧《霍元甲》,剧中的主人公曾摒弃门户之见融百家精华于一体,创建了独步一时所向披靡的“迷宗拳”,武林好汉奉为楷模。今天我无意于自比霍元甲,但我手舞足蹈时即兴注入的舞蹈元素,自认为也别开生面,自成一体。何况我还是在继承和发扬民族优良传统,弘扬自信自强敢想敢干的可贵精神呢,因而我大言不惭地称自己跳的是:迷宗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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